紫色(Purple)/0303


  #A3 #真澄夢 #人類/狸貓

  第一次被帶去祭典的時候他還是個連話都說不太好的小小孩。
  「帶你去吃糖吧。」
  總是陪自己玩的姊姊這麼說著,就被牽著手走上後山的神社,站在鳥居前望著裡面充滿喧鬧的氣息,他從沒參加過廟會一切都充滿了新鮮。
  「要給你戴上這個,要好好牽著手不可以亂跑唷。」
  面前被掛上奇怪塗鴉的白布,真澄記得姊姊穿了一件很好看的紫色浴衣,也還記得姊姊給自己買了所有他喜歡的廟會零食。

  懷抱著一袋被交代的青菜水果,看見了剛放學的真澄本想騰出手跟他打招呼,卻看見他身邊圍了幾個同校的女孩像可愛的小鳥吱吱喳喳地跟他聊天。
  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啊。發覺這件事也有點太晚了,下一秒自我吐槽,誰叫他小時候可愛多了現在連姊姊都不肯喊。
  「姊姊。」幻聽?轉過頭去發現他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我幫你拿吧。」
  還正在想著他做何居心,就看到本來在一旁的女同學各個露出乖巧的笑容一口一個「真澄君的姊姊」打招呼,再瞄了一眼臉上寫著無奈的真澄,看來只能出手相救。
  「謝謝你們跟他一起放學,那我們先回家了唷。」
  要裝乖我也會,一邊把手上的重物扔給真澄一邊露出自己最營業用的笑容與他們道別。
  「你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啊。」
  「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東西。嘆了口氣,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可愛。
  不過今天被喊了姊姊也幫忙拿東西就先原諒他吧,一起走在回家的商店街上好像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基於雙手空出來了就想說要不要去買個點心在路上吃,銅鑼燒感覺不錯。
  「欸,今天晚上有祭典耶。」
  在海報前停下腳步,給土地神的祭典就辦在神社前大廣場。
  「去嗎?」
  「再說吧。」
  我搖了搖身子,肩上的麻花辮也跟著搖動。
  「我記得你以前帶我去過。」
  「有嗎?」

  當對方含糊帶過這個話題時應該要注意一些什麼的。真澄將手中的食物交還給她就回家了,本想聽著新CD讀書卻不知不覺地打起盹來。
  又夢到了以前的事。
  她帶自己去過不只一次的祭典,因為他的視角離她的臉更近了,但她依然穿著那件淡紫色的浴衣然後牽著自己的手。
  「姊姊。」她轉過頭來,笑容如昔「那人有翅膀。」
  「哦,那是住在山上的鴉天狗先生喔。」
  「會飛?」
  「會飛到很高的地方看到很多東西,你看就像那樣。」
  她指向一幅墨色的風景畫,雖然真澄看不太懂那幅畫但是這是一幅很棒的畫。
  一起逛完所有的攤位然後一起看了巫女的祈福舞蹈,要回家前她微微彎腰掀開面前的白布:
  「等你再長大一點就不能帶你來了呢。」
  真澄記得自己問了為什麼,但她沒有回答。

  這是最後一次的祭典,沒辦法跟真澄一起來感覺就沒有過去那麼好玩了,但可以讓澎澎地橫紋尾巴出來透透氣也好。
  稍微整理一下淡紫色浴衣上的皺褶,踩著總穿不習慣的木屐加入了妖怪們的慶典。

  睜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過去的記憶還是單純的夢境,不過難以言喻的違和感讓真澄無法安穩地繼續讀書,決定出門走走。
  結果遇到穿著浴衣要去祭典的女同學們,要再次被包圍時用了和放學同樣的藉口說要跟『姊姊』一起去。
  「真澄君原來有姊姊呀。」
  「不是下午才見過?」
  她們一臉疑惑讓他終於發覺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從有記憶以來就認識她,但到底是哪裡來的姊姊?
  ──不管是夢裡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未曾改變。
  ──那個祭典

  循著過往的記憶,少年奔向土地神的神社卻見到『普通的』祭典,不是這裡。
  「這不是狸貓的小鬼嗎,終於捨得放手了?」
  有些低沉的聲音在腦袋裡迴盪,卻找不到發話人。
  「她在哪裡?」
  「哦?是想來參加祭典的嗎。」鳥居前的景色忽然改變,變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一個祭典「一旦進去就沒辦法回頭了。」
  他毫不猶豫地踏入。

  蘋果糖、醬油炒麵、撈金魚還有溝水球,每一年都是這些攤位但也不會膩,每次都能跟小鬼玩得很快樂。
  不能再想他了。這麼告訴自己準備要往下一個攤位,卻聽見背後傳來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咦?」
  被一隻溫暖的收給拉住了,眨了眨眼面前的少年應該不是自己幻術變出來的吧,等等是真人嗎?!
  「別走──」
  「你不能在這裡!」
  四周的目光很是嚇人,可能下一秒就有妖怪要把他給吃了,趕忙扔出樹葉噴出煙霧逃之夭夭。

  真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到了神社旁的草叢裡,穿著浴衣的她嚇得氣喘吁吁:
  「你是要嚇死誰啊,天啊。」
  「你要走了嗎?」
  顯然是沒有察覺自己差一點被吃掉。
  「就算是也跟你沒關係了,你快回去,這裡不是你該在的地方。」
  怕太過心軟不敢再看他的表情,想轉身離開卻聽見他喊了自己,不是姊姊是她的名字。
  「悠芽(ゆうめ)。」
  背對他,發出了長長的嘆息然後妥協:
  「這是最後一次。」
  跟小時候一樣拉著手逛過所有的攤位看了祭神的舞蹈表演,最後在鳥居前道別。

  真澄再一次睜開眼睛,手上拿著從沒見過的淡紫色御守,覺得忘記了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可是直覺告訴他得好好收著御守。
  然後明年再去參加祭典,一定就能知道自己又忘了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神社,他在微風中慢慢踏著離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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