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僱傭兵曾經年少的一見鍾情
半趴在重機上滑手機的韓旺乎確認今晚的演員們到位後,戴上全罩安全帽擰動油門,引擎發出滿意的轟隆聲直徑往T1的總部前進。
明明早已經不是組織成員,地下停車場依然有他的專屬位置,不過,與其說是專屬更像是T1所有人一致的默契,一種韓旺乎能夠在組織裡橫行霸道也不會有人抱怨的默契。
畢竟這位僱傭兵是能爬首領床的人,腦袋沒問題的人都不想跟自己老大過不去,是吧?
摘下安全帽,愛美的青年在機車望著後照鏡整理頭髮,倒影裡右手腕上的刺青異常明顯,因為平常都會戴著手環遮住,今天早上皮製手環被家裡調皮的小貓咬壞,趕著出門就沒再回房裡拿另外一條。
站在不斷上升的電梯裡,韓旺乎無意識的搓弄著手腕,那是他此生中做過最愚蠢的事情。
誰讓年輕不懂事的自己如此衝動,用交往紀念當理由撒嬌拜託對方親手幫他刺青,在右手跳動的脈搏處刺上一串花體英文,現在地下世界最聞人喪膽的名字。
「就刺Faker吧。」小豹模樣的韓旺乎從下而上,擠進那人與書本之間的縫隙,舉起右手,「刺在脈搏,這樣就像我的心在為哥跳動。」
而且,就算我不小心死在哥不知道的地方,或者死狀悽慘,大家看這個就知道我是誰的人。
「我不會讓旺乎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將書放下,李相赫把趴在他膝蓋上的小豹拉進懷裡,「既然是交往紀念,那我也刺吧。」
在左手脈搏上,也想要有旺乎的痕跡。
當年的他高興壞了,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永遠,卻沒預料到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僅僅一年。
走出電梯,首領辦公室外的秘書桌空著,該在門前的保鑣也不知所蹤,只有門縫透著微光。
他輕輕推開門,大辦公桌邊的立燈亮著溫暖黃光,組織首領靠在椅子中闔眼假寐。
從小就被訓練成殺手的韓旺乎隱匿腳步聲,輕鬆溜到辦公椅旁,目光由上而下俯視著毫無防備的男人,即便過去這麼多年容貌與氣質都成熟許多,唯有睡著的模樣依然與記憶中重合。
既然都邀請到這一步了,他不做點什麼實在對不起自己,便將手伸向那人的脖子,毫不意外,下一秒他的手腕被反握住,鏡片後的眼睛笑著:
「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噢,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如同上演最俗爛的愛情電視劇。
接下賞金任務的僱傭殺手韓旺乎,用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挑戰暗殺SKT的重要幹部,李相赫不在乎被劃破掌心,抓住了向自己刺來的利刃,用愉快的語氣問著小殺手:
「要不要幫我工作?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所有人都覺得李相赫大概是瘋了,才會事事都順著這隻嬌蠻的小豹子,殊不知當年瘋的是他,為了成為對方助力,無論多困難的任務都願意去。
每次傷痕累累的歸來,都會問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在拚命?
恐怕就是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人從初見就寵溺的笑容,只有韓旺乎能夠見到的笑容。
「名單回不來了,相赫哥。」想抽走自己的手仍被對方握著,「你最得意的殺手搞砸了。」
面對充滿挑釁的語氣,李相赫沒有感到冒犯,或者對他說出的事感到驚訝,只是用拇指的指尖輕輕抹過對方手腕上的刺青:
「我以為旺乎已經把這個拿掉了,才總是帶著別人給的手環。」
「別轉移話題,相赫哥知道名單流出去會有多糟糕吧。」
「下次給旺乎訂做一條新的。」
「李相赫!」他硬扯出自己手的動作過大,不小心掃飛辦公桌上一疊文件夾,可是他不在意,「你到底知不知道嚴重性?」
「知道。」首領終於抬起眼,與他四目相接,「可是我更想知道旺乎想跟我玩什麼遊戲。」
當然了,這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百分百留著後幾手的計畫,一切都在掌握中,要不然怎會游刃有餘的跟他調情?僱傭兵不屑地哼了一聲,眼色暗沉:
「相赫哥是小看我嗎?」
「沒有。」
乾脆利落的回答,彷彿回到多年前他問:
「相赫哥會對我手下留情嗎?」
「不會。」
「看來我的提醒不過是多此一舉。」踩過地上的文件,「有工作再找我吧,相赫哥。」
慶幸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裡,李相赫依然誠實的可笑,當年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就是在不被需要之前拋棄對方給予他的一切。
除了手腕上的刺青,用來提醒自己曾擁有的過去,鑄成他骨與肉的過去。
「旺乎呀。」聽見那個聲音呼喚仍會回頭,「你想回來嗎?」
「我會期待哥幫我挑的手環。」
搭電梯上來時分明感到漫長,怎麼還沒讓他好好感受手腕上餘溫就到了地下室?
與面色慌張的殺手擦肩而過,這個表情倒在他的預料之外,直覺告訴他肯定是Keria藏了一手,口袋裡傳來震動手機傳來一條地址,今晚的工作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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