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1016+1017
離開診所時正巧遇到剛收班的探長，兩人站在路邊閒聊幾句後決定轉移陣地去酒吧坐坐。
還沒到吧裡最熱鬧的時間，除了他倆以外沒什麼人。挑好位跟酒保點了啤酒便開始天南地北，從天氣到案子、到足球、到政府、自然缺不了福爾摩斯兄弟。
「真的假的，夏洛克真的打算送那樣的聖誕禮物給他哥？」
「他看來蠻認真的，但麥考夫一定會想辦法毀了這個計畫。」豪氣灌完最後一口啤酒「如果你想看到英國政府先生的窘臉就幫忙保密吧，我想我得回家去給夏洛克『餵食』啦。」
「他真跟貓一樣…你的貓找著了嗎？」
「沒，夏洛克覺得牠死了，別那樣看我，我沒事。」
忽然想起自墜落那一天後大家都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幾乎說了無數次的「我還好」跟「我沒事」有時是「別擔心」，天知道他恨透那些卻無法對關心他的人們咆哮。
「你會找到牠的。」
你會好起來的。當時雷斯垂德也是這樣拍拍他的肩膀，只好扯出相同的苦笑道別。
抱著剛出爐的麵包推開221B的門，他沒看見偵探所以往臥室找，但也沒見到人。
「夏洛克？」放聲喊著，回答的卻是響亮至極的碎裂聲「發生什麼…」
廚房裡只有一隻知道自己犯錯無辜睜著綠眼睛企圖博取同情的黑貓，還有一地的碎片，那個本是一對的中國式藍圖騰的碗。
怎麼回事？夢？又是夢嗎？哪邊才是現實？瞪著那隻黑貓，他用力的抿著唇忍住快要爆發而出的恐慌。
幸好他的手機唱起歌讓他稍微從混亂的思緒中解脫，接起來卻是方才跟他一起酒過幾巡的探長，用嚴肅的語氣警告他這幾天最好別出家門。
『有自稱被欺騙的激進分子在那附近徘徊，我會讓人多去你那邊多看望。』
「被騙？」
『有些人就是這樣，看不清事實。』聽到那一頭明顯的嘆氣聲『我相信他，當然還有很多人也是，不管他最後的遺言是怎麼說的。』
很好，現在那個蠢蛋『又是』『死亡狀態』是吧？他媽的是誰在耍誰，我操！
另外一頭不可能聽得到此時醫生心中的波濤洶湧，沒聽到答覆以為他在感傷：
『約翰，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
就像說「你會找到牠的」一樣的語氣。
他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掛上電話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碎片收拾進寫有斗大『天才騙子自殺』的標題的報紙裡包好。闖了禍的貓繼續賠罪般的在他腳邊蹭來蹭去，將牠抱了起來與自己對視，漂亮的眼睛跟那人簡直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夏洛克？」
如果現在貓開口回答就真的得快去心理醫生那兒報到了，他自嘲了笑了笑然後把貓放下去再次尋找替代的碗。
禁足令其實沒持續到兩三天。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停在對街，加上一封寫有MH結尾要求他上車的簡訊就知道那個『自稱被欺騙的激進分子』大概已經被抹除了。
滑進車內，對坐的人依然的三件套與黑傘還有假惺惺的微笑：
「約翰，近來可好？」
「我想答案你應該知道，而我也不用費心問你好不好，成交？」
「悶在心裡不能解決事情。」
「我當然知道！可我──算了，我不說也罷，沒什麼好說的。」抹了抹臉「抱歉，我──」
「沒關係，比我弟弟好應付多了，你想聊聊嗎？」
想聊聊的或許是這個疲憊不已的哥哥，走上十七層階梯時他想著。
「你回來的可真晚。」迎接自己的是偵探的一聲抱怨「跟雷斯垂德去酒吧商討協尋失貓…約翰？」
靠，剛才跟你哥在緬懷你差點兩個男人都要淚崩，現在又是上演哪齣鬧劇？他覺得頭好疼。以為惹對方不愉快的偵探改口提別件說不定有感興趣的話題：
「茉莉有傳簡訊問我要不要跟你去她朋友家看新生的小貓…約翰？」
「你跟我來。」
抓住了偵探的手腕，把人帶出221B。
「你找到貓了嗎我衣服還沒穿整齊外面好冷啊對你知道哈德森太太這幾天不在家嗎…」
「現在、閉嘴，我先進去你跟在我後面。」
華生上尉發號施令偵探只有乖乖聽話的份，跟在對方後頭一步步踏上前往起居室的階梯，之中他一再回頭確認人還在。
深吸一口氣、開門、踏入、回頭
──未關上的門外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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