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and Mystery--Chapter 2

望了望鐘,這個時間點還沒聽到室友走上樓的腳步聲,顯然不太尋常。而就在他的腦袋跑過所有原因(像是又被自家哥哥請去喝咖啡或是被愚蠢的綁匪綁走)時,樓下的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接著是稍嫌沉重的腳步聲跟細小的說話聲,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好心的他一定又攬了麻煩,像是現在這個──他手上的小女孩。所以在他還沒開口問之前就先表態是最好的:
「如果只是一段時間可以,過夜不行。」
「一段時間,在她母親能來接她之前。」習慣了偵探跳躍性的言語,轉向小女孩「他就是我的朋友,夏洛克。」
「噢,我知道。」她要求約翰放她下來,並走到桌邊「你好,我叫瑪麗。」
是個教養良好卻常被冷落的孩子(看看她凌亂的頭髮跟沾染髒污的裙角,還有對於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有些過瘦?),夏洛克將她從頭到腳掃過了一遍得到這樣的結論。
「你好,瑪麗。」然後繼續他的研究前看向醫生「別讓她來煩我。」
「我不會的,約翰說過你需要安靜的思考。」
甜美的笑了笑然後走回約翰腳邊說想要一起喝下午茶。男人們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看吧,沒事的。』跟『噢、是喔。』的眼神。
就在醫生以為能好好的過一個下午準備開始煮開水,本來平躺在沙發上的黑莓機突然開始大聲的唱起歌,距離最近的女孩將它拿起來交給其主人的室友,後者道了聲謝後將電話接起。
比起在意電話那頭的人帶來的訊息,大偵探更在意女孩瞄到顯示人名的一瞬間小臉上有些吃驚的表情──她知道雷斯垂德──雖然全倫敦有很多人認得他,不過不代表他們會像女孩一樣知道他帶給他們的會是什麼。
「案子。」
當這個詞從約翰口中跳出時女孩的表情換成了不捨──為什麼?
「告訴親愛的探長我們馬上過去。」
「不,只有你,我要留下來等她的母親。」
兩人的目光同時匯集到女孩身上,一陣頗為尷尬的氣氛在房裡瀰漫。
先有動作的是偵探,他的長手一把撈起了嬌小的女孩,接著邁開長腿就往樓下衝,等醫生反應過來車都要準備開走了。
要吼叫出的話語全卡在喉嚨裡,只得一起坐進計程車。

***

顯然女孩的出現讓在場的所有警官們都露出非常困擾的表情,尤其是雷斯垂德,用夏洛克聽過最溫和的語氣說明:
「我想、呃,她不適合跟我們一起到裡面去。」
「這我當然知道,她不會跟到裡面。」這句話裡想必還含有『你當我是白癡嗎,你這個白癡。』的意味,偵探就直接拉開封鎖黃線往裡面走,而他的助手只是歪了一下嘴沒有任何動作「約翰,我想旁邊那些不會動腦的蠢蛋能看好一個小孩一會兒。」
「夏洛克、語言!」惡狠狠地瞪了口無遮攔的混蛋一眼再轉向女孩「呃、瑪麗,聽好,我們要去工作,所以你能跟警察叔叔和阿姨先待在這嗎?」
「好的。」
她乖巧的答應了,約翰又回頭確認幾次才重新調整呼吸跟上大偵探的腳步。

***

        男人正面朝下倒在廚房,看起來就像睡著一般,其妻子表示還以為他又醉倒了,沒想到一碰卻是冰涼的嚇得她幾乎昏過去。夏洛克蹲在屍體邊像隻大狗東嗅嗅西聞聞,卻直皺著眉頭。看來是遇到一些瓶頸了:
        「約翰,你怎麼看?」
        「突然的心肌梗塞,或是其他的心臟病,這個年齡的男人通常會中風。」觀察一陣過後平淡的說出結論「加上他酗酒…」
        「他喜歡喝酒絕對沒到酗酒的程度,看這樣的身材是經常會去健身不可能是中年中風導致的心臟疾病…噢、噢、噢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也不是沒看過眼前這個人忽然大叫,只是沒想到他下一秒就從廚房的窗子翻了出去不見人影,暗罵了句髒話腳一抬也翻了出去:
        「夏洛克!」
        「一個矮小的吹箭人。」偵探推開花園的後門看見了疊高的紅磚「上面有痕跡,他站在這上面,距離很遠但是他成功了,一個能手…我們回去吧。」
        「啊?」
        「有很多東西等著我們去查證,而且那個小女孩的母親也應該要出現了。」
        「很高興你還有把這事放心上。」
        這傢伙把人放置不管的紀錄實在太多了。他倆從多諾萬那兒領回瑪麗又跟探長說了關於案件的事情便離開了。
         回到221B沒多久女孩的母親帶著歉意出現,從她和約翰的對話中夏洛克得知這個一心想嫁給富人的愚蠢女人因為嫌麻煩常將女孩隨便託付給朋友,像是診所的薩拉。
  「可憐的瑪麗。」
  送走母女後醫生輕嘆了一聲,暗示什麼似的。
  「其實她還蠻安靜的,我不介意她偶爾來喝個下午茶。」
而且總覺得女孩身上有莫名的違和感,顯然約翰還有其他人都沒察覺到,需要多一點觀察「而且哈德森太太一定也會喜歡她。」
臉上堆起欣慰笑容的醫生絕對不會知道偵探打什麼主意。

***

        可是這個案子奪去了偵探大部分的注意力。先是在屍體後頸找到的帶毒的花刺
以及寫有『四個簽名』的紙條,後者由警方負責找出紙條上指紋的來源(還有偵探提供紙的材質與筆跡的詳細事項)而前者正在偵探的載玻片上。
        「我也想看看,可以嗎?」瑪麗從桌子的邊緣露出腦袋,夏洛克皺了一下眉稍微環顧一下四周卻不見室友的身影「約翰說要幫我買蛋糕當下午茶。」
        噢。用嘴型回應,視線重回顯微鏡。女孩發現自己的問題沒有被回答:
        「所以不能看?」
        「不能。」
        這次連頭都沒抬起,讓她有些氣惱: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因為約翰比較喜歡我,所以你故意在他看不到的時候欺負我?」
        現在孩子的想像力真豐富啊。他默不作聲,女孩只好收起對顯微鏡的好奇去起居室看電視,臨走前嘀咕了一句:
        「從以前就這樣。」
        以前?偵探轉頭看向坐在扶手椅中按遙控機的小不點兒,陌生的熟悉感湧了上來。朦朧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女人的臉,夢中的新娘,誰、她是誰?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起居室的門就被打開,手上拎著蛋糕店盒子的約翰回來了:
        「夏洛克沒炸了廚房吧?」
        「他很乖,我保證。」女孩笑嘻嘻的接話得到偵探一記眼刀,她回了一個鬼臉「約翰,謝謝你為我買蛋糕。」
        本人的『不客氣』之前,偵探賭氣般的代替回話:
        「反正你要跟你媽咪搬到郊區,我們這幾天為了案件也沒什麼在關照你,或許還得幫哈德森太太什麼忙,畢竟你待在她那邊的時間比較長,一個小蛋糕聊表心意──怎麼?」
        發現女孩與室友憋著笑,重新審思剛剛說過的話,好吧,『媽咪』你們就笑得夠吧。已經不想再反駁的偵探繼續手上的工作。
        「他也叫媽咪?」
        「對,他哥哥也是。」
        下一瞬間不約而同地爆出笑聲,諮詢偵探是唯一扁著嘴的傢伙。

***

        臨走前,女孩的母親一次又一次的道謝,還承諾將來有機會一定要請他們吃個飯。說再見之餘兩人都給女孩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福爾摩斯先生。」
        不同於平時還帶點奶氣的聲調,瑪麗的耳語像是一名口條清晰的女教師。
        沒有驚訝,知道自己的假設有了結果。很明顯的這是個挑戰,眼前的女孩絕不尋常,而她要偵探找出答案。
        「我會期待。」
好的,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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