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and Mystery--Chapter 3

        通知出現下一個受害者的電話是在他們活像找不到約會地點的小鬼頭,窩在圖書館幾乎沒什麼人會經過的植物百科的書櫃前響起。約翰忘了把手機的鈴聲轉為靜音,詹姆士龐德系列電影的主題曲刺耳的迴盪在整個空間,急忙的要把手上厚重的書放下沒想到旁邊的人比他更快從牛仔褲(臀部)的口袋抽出手機並接起:
        「夏洛克.福爾摩斯。」
        嘿!惱怒的看著對方,只能用向下彎的唇形表達不滿。顯然在通話中的偵探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那一頭帶來的情報使他眉頭深鎖:
「我馬上到。」
        然後將手機拋還自顧自的快速離去,約翰無可奈何地把所有的書放在歸還架上,心中跟整理的圖書館員說聲道歉後趕忙追上去。在案子中的偵探總是不發一語,這次卻安靜地有些不對勁,先看了看後照鏡在瞄了一眼旁邊的人:
        「呃,我們要去哪?」
        「切爾西區的某棟高級住宅,如果你意識到我們已經過收費站的話。」
        好吧,看來就是到了再說。醫生很果斷地放棄詢問電話裡是否提到其他的訊息,轉頭向窗外的風景。也許等等要面對的是什麼貴婦哭喊『我沒老公了,我之後該怎麼辦請你們一定要幫幫我抓到兇手。』
        看到現場他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誰可以告訴他為什麼隨便想想的東西居然成真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他面前的就是兩天前才喜孜孜跟他說接下來跟瑪麗有好日子過的摩斯坦夫人。
        探長在一旁露出困窘的表情像是在說『那小子沒和你說?』、『我很抱歉』之類的,『沒關係』他用眼神示意先去處理又要對破壞犯罪現場大吼大叫的偵探比較重要。
        「約翰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噢我可憐的、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請節哀順變,對了,瑪麗呢?」
        現在應該是放學時間了,卻沒看到女孩的身影,順口問著。
        「剛剛有警官說會去學校接她,我拜託你一件事嗎?」女人抹了抹眼角「接下來我恐怕要為了處理賽迪的事情無暇顧及瑪麗,能幫我看照她一段時間嗎?」
        想當然爾,好心的約翰.華生醫生一口答應了。

***

        那輛黑色的長型轎車就停在校門口,旁邊站著一位低著頭敲打黑莓機的美麗女士,經過的孩子都好奇的想湊近去瞧,到底是來接哪個大少爺還是大小姐,但是黑莓小姐總是能在有人靠過近時立刻抬起頭向他們微笑。
        等到校門都快要關上,目標女孩才提著書包現身,黑莓小姐為她打開了車門:
        「小姐,長官找您。」
        先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敞開的車門,猶豫了一會兒才爬進對孩子來說有點高的車裡。
        「初次見面,摩斯坦小姐,我受警方之託來接妳回家。」
        車內的另一名乘客轉動著手邊的黑傘,盡可能地露出溫和的笑容。
        「警方,發生事情了,是嗎?」令人意外的女孩沒有表露出驚訝,這件事就像遲早會發生「還有,為什麼是來接我,福爾摩斯先生?」
        眼前帶有警戒的女孩知道自己的姓氏,小小的政府官員先生的笑意更加濃厚,從方才的反應就已經得到他想要的:
        「我只是想近距離確認,你沒有遇見過與我們相同的人不是嗎?」
        「如果你不算,沒有,但我覺得這未必是件不好的事。」
        「我也認為如此。」
        「那麼,你打算插手?」
        「除非我弟弟的一位好友打算加入,我無意改變任何事情的發生。」
        女孩低頭擺弄自己的裙襬,彷若講給自己聽的喃喃:
        「我們本來就不能改變。」
        沒有人再繼續接話,黑車平穩地駛過倫敦的柏油路直到目的地停下,女孩跳出車前給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謝謝你送我,還有好久不見,麥考夫。」

***

        屍體已經送走了,死因也跟上次的相同,順帶一提『四個簽名』仍不知道是指哪四個人,但字跡是同一人。
        摩斯坦夫人與多數鑑識人員都離開了,留下的大概是要詢問鄰居或是做收拾的動作。大衣的下襬仍戲劇性的在整間屋裡到處亂轉,約翰都快看暈才停下來。
        「約翰你有聞到嗎?」
        「聞?」動動鼻子,確實有股剛才沒有的氣味,但是太薄弱不知道從哪傳來的。一眼又瞄到親愛的大神探再次像隻警犬一樣趴在地上到處嗅,嘆了一句:「乾脆找隻狗來不是快一點。」
        以為會聽到夏洛克一聲嗤笑,沒想到他聽見這句話像是在處理訊息(loading?)忽然愣住眨了眨灰綠色的眼睛:
        「約翰,雖然平常我真的不了解你的小腦袋瓜裡裝了什麼沒用的思想,可這一次終於有點用處了!」
        還在思考這句話到底算褒或貶手裡就被塞了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接著說:
        「精油,犯人翻倒精油,摩斯坦夫人特殊調製的精油,天啊,蘇格蘭場的一群蠢蛋。」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瓶空的玻璃瓶「去店裡找舒曼先生,跟他說我要借用托比。」
        「什麼托比,等等,瑪麗怎麼辦?」想到等等就會回來的女孩「我們要照顧她。」
        「那是『你』答應下來的。」
        「可是──」
        「快去快回,味道會在24小時內散開!」強把約翰推到門外才又補上「反正我也暫時待在這,瑪麗一回來我就讓她坐計程車回貝克街給哈德森太太看著。」
        雖然沒有完全放心但仍照指示出發往『舒曼先生的店』,離切爾西區還有些小距離一家招牌上的早就字斑剝脫落的老舊寵物店,再三確認紙條上是這一家店後才推開早已模糊的玻璃門。除了門發出嘎吱的怪聲外,店裡的動物也在同時發出各自的叫聲吵得耳膜嗡嗡作響。
        「本日不營業。」
        老人滄桑的聲音混雜在之中從櫃檯後幽幽傳來。
        「呃,我是要來借托比的。」       顯然提到狗的名字是對的,老人推了一下鼻樑上的藍色眼鏡沉默打量眼前的人,他繼續說著:「夏洛克.福爾摩斯要我來的。」

        「夏洛克的朋友我們永遠歡迎是吧,菲尼。」櫃台邊的金剛鸚鵡應答似的歡快地叫了幾聲『歡迎夏洛克』後老人站了起來「過來吧,托比在七號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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