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五題--06.如果他們是黑幫成員

          在約翰心目中,最可怕的事莫過於世界上唯一的諮詢罪犯感到無聊。他放下仍持續收到只有無聊一詞(或是拆開變成一個個字母)的智慧型手機,開始拆卸他的狙擊槍,熟練且小心的放進包裡、清理現場痕跡然後離開。
          回到被稱作據點其實也只是一般公寓的221B,果不其然就看到某人把自己蜷縮在沙發裡拿著槍瞄準牆上某張照片:
          「牛奶?」
          「有。」把手上的袋子提起「那張麥考夫我沒看過。」
          「減肥前,顯然。」
          然後那張照片上的麥考夫額頭上多出一個洞。早就見怪不怪的約翰慶幸地想著,這次他的槍是裝上消音器的。把購物袋中的東西一一歸位,拿起剛才順手一起帶上來的信件:
          「你看來有顧客了。」
          一封純白色的信封,上面只寫著『夏洛克.福爾摩斯』。收信者接過去先是在燈下翻看幾遍,口中一邊碎念著什麼一邊拿刀拆開,倒出了兩張門票與一張紙條。
          「約翰,這不是顧客,是挑戰。」他把紙條遞過「瞧,他還邀請了你。」
          與信封上相同的字跡清楚的寫著『敬邀 諮詢罪犯福爾摩斯先生以及神槍手華生醫生』,敢正大光明的用手寫就是不在乎被夏洛克用筆跡分析,加上能清楚知道他們倆在幹什麼的人可不多,還是說這是一種程度上的挑釁?哪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們的新朋友,約翰、你還記得嗎?」犯罪界的頑童彷彿找到了新玩具,興奮在屋裡轉來轉去「詹姆士.莫里亞蒂。」
          「詹姆士…那個諮詢偵探吉姆?」
          他想起那個曾在犯罪現場出現的小個子男人,從狙擊鏡都能看見那人眼中閃爍著跟夏洛克相像的光芒。後來從某位自稱只是在做點小勾當的地下世界掌權者口中得知,那個男人正在幫助警方破案,蘇格蘭場的紅人。
          「看來他終於找到這些案件的源頭,有趣。」從掛衣架拿起約翰的皮夾克「快啊,他邀請我們去欣賞歌劇,得先有一套合適的禮服。」

          上演的地點是一間即將被拆除的老舊音樂廳,時間是仙杜瑞拉的魔法要消失的那一刻。月光透過殘缺的天花板透進,他們踩著新皮鞋踏進已經是半個廢墟的觀眾席。
          「歡迎光臨。」
          聲音響起的剎那,約翰馬上從腰後掏出槍直指著在殘破舞台上慢慢現身的男人,夏洛克把手放到他肩上走向前一步:
          「晚上好,吉姆。」
          「你果然來了,親愛的夏洛克。」戴著半邊白面具的諮詢偵探露出笑容「能幫我脫離討人厭的上司、我恨透了我那自以為是的老哥──這些你都能做到,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可不是嗎?」
          「不過這些都即將在今晚就結束,我的克莉絲汀。」
          語畢,四周突然噴出莫名煙霧,吸入的瞬間一陣暈眩感湧上。已經盡可能掩住口鼻,眼前還是逐漸模糊,這還不算最糟,更糟的是那傢伙居然還開始歡快地唱起歌劇魅影的主題曲。約翰手上的槍早就拿不穩,另一手緊拉著夏洛克並用帶點迷茫的眼神看向他。
          「就這樣結束了嗎,真是可惜呢。」沒想到我們可愛的諮詢罪犯只是高舉著手機「我還想跟你多玩點遊戲,魅影先生。」
          修長的手指按下某個按鍵的瞬間,巨大的爆炸聲依序在四周狂躁,爆破風帶走了不明氣體外整棟建築物都開始崩塌。
          「你什麼時候──」
          夏洛克牽起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再見,吉姆。」
          伴隨著轟隆聲響他們中間的地板被炸彈掀開,土石與灰燼四處噴散。
          夏洛克拉著約翰一起離開時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魅影終究埋沒於他最愛的歌劇院地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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