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與毒蠍

　　棒棒糖與毒蠍

　　A3/真芽

　　還記得之前看過Youtube上的短片，讓孩子們去描述愛是什麼東西，然後讓一旁的畫家畫出來，其中一個孩子在被問到「你覺得愛會像什麼食物呢？」，他說：

　　「像是裡面有蠍子的棒棒糖。」

　　我不知道這孩子是經歷過什麼悲傷的事，或者就只是他像畫面上那樣單純覺得蠍子很酷，但這句話真的是形容得非常好。
　　「其實就像吃著毒藥。」
　　嘴裡正巧還著棒棒糖的我，一邊趁老闆不在偷閒逛著網拍的頁面，我實在很不會送人生日禮物，尤其是什麼都有的那種人，而且那種人通常都會說：
　　「沒關係，有你陪我就好。」
　　可是一定很期待吧，我給的禮物。不禁發出嘆息，起碼在他值得紀念的十八歲生日有點特別的東西吧。
　　耳機裡的音樂撥放到某首我很喜歡的歌，忽然地想到了一個自覺不錯的辦法，馬上點開通訊軟體某個人的視窗。
　　「這樣應該就可以吧。」
　　自言自語著，口中的棒棒糖早已剩下帶著甜味的塑膠棍，我仍樂此不疲繼續啃咬。

　　「生日快樂。」
　　我還是買了生日蛋糕，當然是我喜歡的口味，他一臉開心的看著蛋糕上的蠟燭臉頰微微泛紅有些可愛：
　　「可以嗎？」
　　「你生日欸。」我一手撐著臉頰「許三個願望？你最好給我從大家都平安健康開始許喔。」
　　「我生日欸。」故意學我的語氣害我笑出聲「那種願望在劇團就許過了，這裡要許跟你一起的。」
　　如果真的有實現人們生日願望的精靈現在一定很苦惱吧，哪有人可以因為不同人慶祝就多許幾個願望。
　　但好吧，他今天生日。
　　還以為會聽到如同孩子般傻氣包含著『永遠』或是『一生』的夢想。

　　「我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都是快樂的。」
　　「我希望到我們年老都不會忘記這份快樂，直到帶進墳墓。」
　　「最後一個願望是秘密。」
　　燭光搖曳，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再將蠟燭吹熄，還在思考那些願望的我，愣了一下才轉身將燈打開。
　　想要揮去我自認有些尷尬的氣氛，把刀子遞給壽星：
　　「聽說這家戚風蛋糕超級好吃喔。」
　　趁著他和蛋糕搏鬥，我偷偷地把信封拿出來放在桌上。
　　「禮物？」
　　「是也不是。」我端起蛋糕「這是鑰匙。」
　　聰明的他馬上想到在今天零點傳到他信箱的加密檔案，畢竟主旨是生日禮物嘛。

　　在強調不要在本人面前看的命令之下，真澄趁著人洗澡時點開，五分鐘左右的影片。

　　「呃，哈囉。」
　　有些不習慣的彎腰對鏡頭打招呼。
　　「我怕我忘詞，先把生日禮物給你好了。」
　　站了起來，穿著白色洋裝手裡還有麥克風，和鏡頭外的某人點了點頭後吉他的聲音傳來。
　　是一首英文歌，歌詞描述著一見鍾情以及『你是我遇過最美好的事物』。
　　「我還是有偷偷準備小抄啦。」
　　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後向鏡頭外揮揮手，接著是關門聲。
　　「吉他是我朋友彈的，別生氣。」
　　鏡頭搖晃了一下從固定變成手持自拍。
　　「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歡拍照或是搞這些什麼，但今天是你的生日想給你個不一樣的驚喜。」
　　「想告訴你的事其實跟歌詞一樣，你就是我遇過最美好的事物。」
　　「即便哪一天我們可能會因為各種理由分開。」
　　「我希望我們都能帶著這份美好，直到什麼也記不起來的那一天。」
　　「十八歲生日快樂，我的笨寶寶真澄。」
　　影片結束了，他想再點開卻被一隻手抽開手機。
　　「不能在我在的時候看。」
　　「沒關係，你去上班我可以看一百萬次。」
　　「夠了喔。」
　　對看一眼，默契十足的笑了起來。

　　生日快樂，真澄。
　　即便糖果裡有著毒，我也甘之如飴。